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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黑白】幼年时期长篇同人(已完结)

人鱼的情歌:

说明:动笔写这篇文是2006年11月底,那个时候我肯定不晓得朱雀的父亲是那种人……因此这篇小说中,朱雀的父亲在第一章被我写成普通的好爸爸。这篇同人文后半我遵从原作动画,还是写朱雀杀死了父亲。




对于反逆这部动画,我到了2017年也无法说这部作品任何一个地方我都爱,不过对于鲁鲁修朱雀……如果有一对cp,我爱到了想要把他们从幼年写到白首,那就只有鲁鲁修和朱雀。




如果你喜欢这篇小说,你的回帖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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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待会爸爸要去见这个国家的皇帝陛下,因为是非常重要的会面,所以没法带朱雀一起去了,明白吗?


嗯嗯。


孩子点头。




一个人要乖乖的,不可以乱跑,也不可以乱动房间里的东西,明白吗?


知道啦知道啦。


孩子一个劲冲父亲点头。




传令官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大人,时候不早了。


日本首相直起身来,跟在他后面向贵宾休息室的门口走去,走出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儿子:“不要乱跑。”


朱雀玩命似的点头,好像天下没有比他更乖巧的小孩了。等父亲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他从沙发上蹦下来,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跑到房间角落的侧门边上,将门用力拉开一点间隙。孩子咯咯的笑声和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门缝里。






大人究竟要花多久才知道,对孩子们说“不可以什么什么”和“不要什么什么”的话无论多少遍,都会被他们当作反话来理解呢?








王宫探险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做的。


只要记住墙壁上的装饰画和地毯的花纹就不会迷路了吧,朱雀边跑边想,但很快他就被千篇一律怎么看都没多大差别的图画和地毯图案搞昏了头。不知怎么七拐八绕的,闯进了一座庭院里。


真是大的过分的庭院呀,池塘树林灌木丛,还有一片连一片的玫瑰花床,夸张得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宫一样。


小朱雀忘了这儿本来就是一座王宫,而王宫自然就要有本来就该出现在王宫里的人——


他看见一位王子和一位公主。




刚才在国宾馆的露台上隔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他不能确定是否在马车上见过他们。坐在秋千架上的小公主比朱雀小三四岁的样子,亚麻色的卷发环绕着瓷娃娃一般精致的脸,坐在秋千上紧紧抓着吊绳一动也不敢动。站在身边的王子躬下身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句什么,接着她对王子点点头,王子就轻轻推她的背,秋千小幅度地荡起来。


秋千一下一下地荡,小公主刚开始还有点紧张,现在已经露出开心的微笑,甚至回头催促王子推得再用力些,但他似乎比秋千上的公主还紧张,推的时候不敢用太大力。


那位王子是她哥哥吧,只有哥哥才会有那样的眼神,虽然两人从外表上看不出有多相似,但朱雀对这个猜测很有自信。记得在家乡朋友中也有一个是有妹妹的,每次大伙一块玩的时候他看妹妹的眼神也是这样。


小朱雀相当激动——他看到了活的王子和公主呀,他以为只有在童话书上才会有的生物,此刻就在距他不超过十米的地方。想起来有一次班上的竹中把他拍的大熊猫照片带到教室里给大家看,女生在他位置上围了好几圈,竹中神气得要死。那要是大伙知道自己见过货真价实的王子和公主……啊啊光想想都好有成就感!




朱雀正要上去和那对兄妹打招呼顺便索要签名合影一份,右侧的玫瑰丛里走出一个人来,他只好又缩回廊柱的影子下。毕竟被父亲知道自己没有乖乖呆在国宾馆而是到处乱跑的后果可不是好玩的。


走进庭院的是个女孩子,年纪和黑头发的王子差不多,罕见的粉红色卷发被蕾丝缎带束在脑后,仍有几绺不听话的发丝在白皙但红润脸颊边弯起俏皮的弧度。看看她那身华丽衣裙上的王室徽印就知道,这位也是个公主。


先前进来的那对兄妹闻声回头,一起向来人行礼,后进来的公主象征性地还了个礼。她弯下腰碰碰小女孩的头发,伸出双手似乎想抱抱那个人偶一样可爱的孩子。




她抱了个空。




小女孩被她的兄长拉到身后,看来那位王子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宝贝妹妹。




粉红头发的公主委屈地绞着裙边,又一次向王子央求。虽然朱雀听不懂布里塔尼亚语也能从他们的动作表情里猜出个大概来。


正当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位年龄较长的少女走到三人身边,走路时肩上的披风随着她的动作一同摆动,显出卓尔不凡的风姿。




发现这位少女的眼睛和刚才的三人是一样好看的紫色,朱雀想他们一定都是王子和公主吧。方才没有贸然跑出去果然是对的,照这个样子再等一会的话,谁不定还能看到更多的王室成员呢。




少女走到后进来的那位公主旁边,听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微微颔首,她对王子说了些什么,又对她搂着的粉红头发公主说了些话。




然后四个人分成两边——王子退到左侧,后边进来的两个公主站在右侧,最小的公主站中间。




左边的那个露出微笑,对妹妹张开手臂;右边的两个满面春风笑得加倍灿烂,发出某种类似于逗小动物的声音,对着小公主招手。


这一幕让朱雀联想到在婶婶家的那只猫,他和堂兄也会玩这样的游戏,可是每次每次猫咪都不会到他这边来。




中央的小女孩似乎搞不清状况,她左右来回看看,突然迈出一步——右边。


于是朱雀听到了王子的惊叫,以及公主们胜利的欢呼。




然而小公主径直经过两位姐姐的身边,跑向她们身后的人影,扑进那人的怀中。小女孩抱住那位年轻夫人,她叫她“MAMA——”




妈妈。


朱雀没学过布里塔尼亚语,但他唯独听懂了这句。


夫人慈爱地抚摸女儿的头发,王子也走到他身旁,她那头和儿子同色的鸦翼般漆黑的长发绾成漂亮的鬟,裙边袖口缀着彰显尊贵的金色纹饰。


朱雀激动得发抖,再过一会是不是连皇帝本人都会出来呢?!他欣喜地想着,因为连王妃都来了呀……




虽说不忍心打击小孩的天真童心,但是枢木朱雀小朋友啊,皇家庭院可不是动物园——你以为这是在猴山上只要等久一点就可以多看到几只猴子吗?






可是在外边晃那么久,万一父亲办完事回去没见着自己……没有时间了呀!那么,赶快去找他们要签名照吧。王子公主们我来了……


“咔啊啊啊~~”衣领被人从后边揪住,朱雀挣扎着回头,想看清楚究竟是谁胆敢坏他好事,等下叫爸爸来打这家伙的屁股!




……他悲哀的发现要被打屁股的只怕是自己。


“朱雀啊,爸爸临走时是怎么说的?”中年男子将孩子放回地面,和颜悦色地问道。




“嗯…不可以乱动房间里的东西……”




“还有呢,前一句是什么?”




“……不可以乱跑……”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只有孩子自个儿能听清。




“既然记得,那你现在在这儿干什么?”




“……”




“知道回去以后该怎么做吗?”




“回去站墙角……”




首相枢木在处理国家事务上的能力无庸置疑,唯独对独生子的调皮没辙。小家伙捣蛋归捣蛋,可是一旦乖巧起来……就会有使责备他的人产生罪恶感甚至是怒火全消的效果啊——就像现在,他发现自己…嗯,心软了。


叹着气揉揉儿子的一头卷毛,抱起他往国宾馆走。朱雀见父亲不再生气,登时乐得咧嘴笑了:“爸爸,他们是王子公主吗?”他指着庭院中的人问,这时那位夫人已经仲裁好了儿女间的小小争执,几个孩子围在她身边。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画面。


父亲回头看看,回答道:“对,他们都是皇帝陛下的家人。”




“我可以和他们一起玩吗?”




“…那要等你学会他们说的语言才可以哦。”




“爸爸会教我吗?布里塔尼亚语。”




“不好学哦,你要有耐心…回家以后爸爸给你找一位老师来教你。”




"太好啦!"












2.




“Would you like to make friends with me?”


无论何时何地嘴里都衔着这一句话,已经成为枢木朱雀近来最突出的标志。


这是一句布里塔尼亚语,意思是“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朱雀这几天都在努力练习,以确保每一个音节都发得正确优雅,还要有十足的布里塔尼亚宫廷味儿。日本人说不好布里塔尼亚语是世人皆知的,而现在,枢木宅中几乎每个人都能把这句话念得琅琅上口。




上周朱雀过了九岁的生日。虽然新年的时候已经庆祝过一次,不过七月二十日那天爸爸问他想要什么礼物时,他歪歪头皱起小脸想了想,“想和爸爸一起去布里塔尼亚。”




“爸爸是去出差办公,你跟着去有什么好玩的?”




以为父亲不答应,朱雀急忙说:“你说过只要我学会说他们的话就可以跟他们一起玩了呀!”




“他们?”




“上次在王宫里面我指给爸爸看的那几个王子和公主啊!”




朱雀见爸爸先是愣了下,忽然哈哈笑起来:“我说我儿子这几天怎么对学布语(布里塔尼亚语的简称)这么上心呢,”笑着抱起儿子,“你早就知道我后天的日程安排了吧?”


孩子露出顽皮的笑容。








+++




“呐,朱雀。”枢木玄武摸摸儿子的脑袋,“等爸爸问过皇帝陛下,再带你去找他们,明白了吗?”


嗯嗯,孩子用力点头,但眼睛里却写着‘爸爸你快去吧快去吧’。


父亲苦笑着叹气道:“想玩的话就去花园,别跑太远了。”


孩子如获大赦,脱缰马儿似的跑出大厅。




陪父亲在觐见厅门前等着多无聊啊,说是要等前一位觐见者出来才能进去,可是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贵族们在皇帝面都要翻来覆去地说好长一段的话,大人们把这叫做‘社交辞令’。


等候室里的气氛让朱雀觉得很不舒服。走廊上、出入口、窗子下……卫兵和等候着晋见皇帝的朝臣,明明是有很多人的场所却静得像无人的空间,上次来的时候适逢开国庆典日,比现在热闹多了。




觐见厅的门[哐噹]一声打开了,朱雀好奇地回头,一道小小的人影掠过他冲出大厅。




他以为那是一股赤色的疾风。


那是个朱雀差不多年纪的孩子,等候室里的人纷纷扭头看着这个男孩,看着这个小王子用不一点也合乎王室仪态的粗鲁动作扯开连着披风的金色穗带——飞快地解开它,用力将披风抛在身后——落在了等候室里另一个男孩,朱雀的头上。


扒拉下蒙住眼睛的红色布料,朱雀认出那个孩子是两年前在花园里见过的那位,很可爱的小公主的哥哥。




他跑得那么快,连衣服掉了都没发觉。朱雀想。


捡到了东西要还给它的主人,爸爸说过的。


朱雀抱起披风追了出去。


 


长长的布料好几次绊住他的脚,跌跌撞撞跟着那个男孩跑进庭院,一路上他越来越觉得那个小孩很奇怪——哪有人边跑边脱衣服的?现在是夏天没错,可是庭院里花草树木那么多一点也不热的呀。他不但边跑边脱,还把衣服甩飞到身后,朱雀便一路跑一路捡。




续披风之后是白色礼服外套,然后是丝绸领巾,朱雀加快了脚步——再这么脱下去那个男孩可能会着凉的!他跑到近处时那个孩子正在和衬衣扣子搏斗,那些手工精心缝制的搭扣可不是一把劲就能轻易扯开的。


几次尝试后他放弃了,垂下肩默默站了一会,慢慢把弄乱了的领口整理好,又用力擦了擦眼睛。


“Hi……”


男孩听到后边有人接近的声音,于是回头。


                                                                                                                                                                                                      


“Would you like to make friends with me?”


发音生涩的不利塔尼亚语,但声音真诚温暖,声音的主人是跟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几缕阳光穿过深咖啡色的卷发,发稍融进了林间的白色日光里。                                                              


见对方没有回答,朱雀歪歪脑袋,凑近些再次说道:“Would you like to make friends with me?”


他说着,伴随着一个微笑。










3.


注:下文中在{}里的都是布里塔尼亚语(结果我还是中日文混着用了…日语就某些场合而言很萌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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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了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你向布里塔尼亚的皇帝请求觐见吗




——我对弱者没有兴趣




——你在出生之时就已经死去,也就是说你没有一次是凭自己的力量活着




——已经死去的你没有权力向我要求这些}








男孩扯掉环饰珠宝的象牙纽扣,揉皱塔夫绸衬衣,将织就金线的披风远远抛开。


父皇的话在大脑中沸腾炸开,此刻鲁鲁修只想摆脱身上所有属于那个不配做父亲的男人的东西,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点——人总不可能扔弃自己体内的血液。


而他的血管里流着那个人的血,皇族的血。


被诅咒、被束缚的血。




“为什么没有保护母亲?!”


这句话应该责问自己才对。自身的弱小无力使他感到悲哀。


阳光照在身上,他却觉得置身黑夜。




在黑暗中他听见一个声音传进来——{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失去焦距的瞳孔聚拢,仅仅是一个回神的过程,朱雀几乎看呆。


那是一种深邃而柔软的紫色,让人觉得仿佛会陷进去。


朱雀曾经见过这样的颜色,有的时候,在日暮时分黑暗降临之前,会出现一抹奇异、静谧的紫罗兰色,转瞬即逝。这对眼睛像紫云母薄片制成的万花筒,在中心形成绮丽的纹路。


被这样的一双眸子注视,就如同得到了神的眷顾。




朱雀屏息看着面前的精美面容,那张仍显稚嫩的脸一开始有些茫然,随即对他露出警惕的神色,{你是什么人?}




{我…}朱雀反应了几秒钟,一字一句说道:{我是爸爸的儿子。}


然后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




这人是笨蛋么?鲁鲁修想。




想起自己还拿着人家的衣服,朱雀把团成球状的衣服递过去:{这是你掉的。}




小王子皱皱眉,什么也没说一把抓过来,把外套抖开穿上,打开披风时嘟囔了句什么,没将它覆在肩上,而是折叠几下搭在手臂上。




朱雀终于想起自己的初衷来,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和我做朋友好吗?}




可惜他表达友好的对象心里正烦,眼都不抬一下地说:{大门往前走五分钟右转走十分钟慢走不送。}




这个时候的回答难道不该是{好的,我很高兴认识你}吗?应该没有这么多音节啊…大概他没有听清吧。朱雀颇有耐心地说道:{和我做朋友好吗?}




{……}鲁鲁修想这老外怎么这么烦呐,但他的修养不允许他表示明显的不快。


{我不认识你,劳驾你让我过去,你挡着我的路了。}


说完后他抬脚便要走,对面的人歪歪脑袋,微笑着重复:{和我做朋友好吗?}


{呃……}这家伙是复读机吗?!




{和我做朋友好吗?}


朱雀很有耐心,持之以恒是美德。


嗯……谁来告诉他“持之以恒”和“死缠烂打”的区别啊……




修养被丢到九霄云外:{……你,滚——!!}




迟钝如朱雀也感觉到对方的怒火了,他以为自己发音出错了,默念了几遍老师纠正过上百回的句子,确认无误后他抬起头。


见那外国小孩低着头不说话,鲁鲁修也觉得刚才的话过分了,于是有点内疚。




朱雀抬头认真地说:{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鲁鲁修只是觉得无力。


后来他学会讲日语,便问朱雀:“你当时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啊?”


朱雀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想和你一起玩啦——”


鲁鲁修把脸撇向旁边好久没说话,心想这人果然是个笨蛋……






朱雀听见熟悉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回头看见父亲穿过矮树丛向他走来。


枢木玄武看清儿子玩伴衣服上的王族纹饰时,停下脚步。想起刚刚在觐见厅别室里布里塔尼亚的主人对他说的话{带他和他妹妹去日本。}


将那对兄妹送去日本也不过是他进大厅前几分钟决定的事,皇帝叫他起程时就带那两个孩子回去。关于他们的遭遇他只知道个大概,不管这个男孩顶撞了他父亲什么,但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啊,而且还是那个人的儿子……想到这他暗自叹气,往前走几步,蹲下身问被逐出王室的小王子:{你是鲁鲁修?比?布里塔尼亚吗?}




朱雀不知道爸爸和他的朋友(某人单方面认为)在谈什么,他们的布里塔尼亚语说的都是很长的句子。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新朋友(依然是某人单方面认为)默默地听着父亲说话,咬紧下唇瞪着空气,全身都绷得紧紧地。最后似乎是说完了,他见父亲抬起手伸向那个男孩,男孩退缩了一下,但没有躲开。接着父亲温暖的大手落在他鸦翼色的刘海间。


见孩子紧张的跟什么似的,枢木玄武笑了,他看出男孩不习惯来自长辈的亲昵动作,不过是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孩子呀。


拉起小王子的手走到儿子跟前,另一只手拉起朱雀,三人走上通往国宾馆的路。俯下身对儿子道:“这孩子要和我们一起回日本。”




朱雀不解:“他不回家吗?”




“以后我们家就是他的家。”




转了转眼珠,朱雀想起另一件事:“他的妹妹也一起去吗?”




枢木玄武这次的回答略迟了些:“当然是一起,不过那个女孩生病了,要先在医院呆一阵子才能去。”中年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扯扯儿子的手压低声音道:“你不是想跟王子和公主玩嘛,他们到家里来你还愁不能一块玩吗?”




“真的可以吗?”朱雀睁大眼睛仰起脸盯着父亲,等待再次肯定。




“当然,爸爸哪次说话不算数了?”捏捏儿子的小鼻尖,他又说道:“要好好相处哟。”




“嗯——!”


朱雀应承着,转了半个圈到父亲另一只手牵着的孩子面前,男孩在想什么事情,心事重重低着头走路,被晃到眼前的朱雀吓了一跳。


{我的名字是枢木朱雀,你叫什么?}


鲁鲁修愣了一下,抬头看看中年男子,对方冲他鼓励地笑笑。


他长长的吸一口气。


{鲁鲁修-Vi…不,只是‘鲁鲁修’。}










04.




「我们除了接受他们别无选择,尽管这不是一件礼物。」外务省有关发言人对此事的回答可以看出,他们保持观望态度,在过去的历史中像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将一两个皇室成员送往别国长期停留——姑且把这叫做停留,就只有“人质”这个解释。如果这是发生在普通民众之间,仅涉及到一次监护权变更,而对于帝国来说,其中就不可回避地带上了浓重的外交色彩。


当事人在同意接受采访时拒绝让那对来自布里塔尼亚王室的兄妹在媒体上露面,声称“这样的曝光会对他们造成不良影响”,帝国的随行执事默许了他的说法。作为那对兄妹的监护人,首相枢木先生在采访中曾说:“不论他们来自什么地方,不论他们是怎样的身份,我会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他们——他们本来就是孩子。”(本次采访的详细内容清参看第六版右下栏)




                                              ——《XX新闻》迪特哈尔特-利特




“我回来了——”


朱雀在玄关换好鞋,把书包向墙角一扔,一趟风似的向里屋跑去。没在自己房间对面屋里找到想找的人,又噔噔噔跑下楼梯在厨房里找到森里阿姨,圆脸的和蔼妇人招呼他:“欢迎回来,少爷。”




“鲁鲁修在哪里?”




“您今天回来的真早呢,可惜还没到开饭时间,要是饿了您可以在餐厅找到点心……”




“阿~姨~!”




听到孩子焦急的催促身兼保姆和管家助理的胖夫人咯咯咯地笑起来:“——知道知道,小王子今天不在家哦。”




“啊?那他会去哪里……今天也没在学校见到他……”朱雀不安地转来转去。




“去医院了哟——”




“什么,他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森里作出 “要听人家把话说完” 的表情,把老爷出门前的留言告诉朱雀——医生说娜娜丽的状况不太好,希望有亲人,也就是她的哥哥能时常陪在身边,鲁鲁修一早就到医院去了。


朱雀听完后耸拉着小肩膀慢腾腾地走回房间。


森里夫人跟在后面走上楼梯,朱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


看见孩子脸上明显的失望表情,森里叹口气,“少爷再喜欢和他一起玩也不可能天天腻在一起吧,就象少爷要参加社团训练——鲁鲁修少爷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




朱雀摇头,撅着嘴都囔:“他都不和我说……”




“什么?”




“他妹妹的事情、还有要去医院的事情鲁鲁修什么都不和我说——!”朱雀气恼地跺脚,“平时也很少和我说话,叫他出去玩每次都摇头……他肯定没把我当朋友看……”说着说着嘴一扁,眼圈也有转红的趋势。




看来这对他是很大的打击呢……森里刮刮小孩的鼻子,“少爷忘了吗?王子学会日语之后第一个交谈对象是谁?”




朱雀扬起脸,眨眨眼睛。




妇人微笑道:“是少爷您。”




孩子好像看到了希望,逐渐开颜。




“如果不是朋友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摸摸朱雀蓬松的卷毛,森里继续说:“今天的状况实在太突然,他一定是没来得及告诉您,不过…这个时候,朋友的话不是应该去探病吗?”




朱雀绽开一个完整的笑容,“我也要去医院,都好久没见娜娜丽了——”




森里笑着点头:“嗯,我叫司机把车开到门口”,下了楼梯经过餐厅时她折道桌子边拿了件东西走回来递给他,“带上这个,虽然不知道小公主喜欢什么,但是探病时送花错不了的。”她说着,把一小束柠檬黄色的金盏花放在朱雀手里。


7号病房是单人间,经过护士站朱雀无意间听见交班护士告诉医生七号房的病人情况——不适应环境引起的上呼吸道感染,简单来说就是水土不服发烧了。


护士换完吊瓶出来时忘了把门关上,透过那道大意而留下的缝隙,朱雀看见鲁鲁修背对着门坐在病床前。视线转到病床上的女孩子时,他差点没认出那是娜娜丽。


朱雀还记得上回见到她时的样子——脸颊上嘴唇上渲染着健康的浅玫瑰色,洋娃娃一样弯起的绒密睫毛下小鹿似的漂亮大眼睛,当她微笑时整个人都仿佛焕发出光彩来。


两年前的记忆。


而现在,女孩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那双美丽的眼睛罩在白得微微透明的眼皮下面。皮肤苍白身子瘦小,整个人像白瓷制成的,了无生气。




朱雀想也许该等会再进去,娜娜丽可能在睡觉……低头瞥见手里的娇艳花朵,他又停住转身的动作。




颜色越是艳丽的花朵,鲜活时期也越短暂,人类的体温会加速它们的枯萎。




慢慢的抬脚又落下,轻轻接近房门,正当朱雀想推门进去时,病床上发出细索声。他慌忙放下手,以为自己吵醒了床上睡着的人。很快朱雀发并非如此——那里传来的动静很大,大到金属床架都震动出声,大到完全不像一个瘦小的女孩子能发出来的。


娜娜丽细细的手指张开来伸向空气,混乱地挥动想要抓住什么,惊恐的尖利哭叫从那张曾甜美微笑的嘴里发出。


她害怕地想要逃离此地又想要把自己缩成一团。


梦魇。




鲁鲁修用全身力气抱住惊恐挣扎着的妹妹,一边按住她一边轻声说着什么想要安抚她。哭声模糊了娜娜丽的声音,但朱雀仍能听清女孩的哭喊的不断出现“MAMA”两个音节。他还听见鲁鲁修的脸被盲目地挥舞着的胳膊打到时又闷又沉的声音。




被击中左颊的哥哥只是拉起妹妹的手仔细看,检查她是否受伤。




小女孩扭动身子想从病床上下来,被他的哥哥死死抱住,她不停挣扎,又开始呼喊那两个音节。




朱雀想要去叫值班护士时,病房里的气氛发生了变化——娜娜丽不再剧烈地挣扎,鲁鲁修靠在她耳边哼出一段旋律.


他为她唱起一支歌。


变声期前男孩子的声音有些微的柔软鼻音,一开始还唱得有些生硬,渐渐变得流畅起来。怀里的女孩先是停止了哭叫,然后颤栗的身体也慢慢平静下来,又过了几分钟,她的胸口开  始有规则地起伏。


她偎在他怀里睡着了。




朱雀把脸从门缝上移开,觉得心头趴覆着一种又冷又黏的东西,让他的双手双脚重得抬不起来。鞋底像被黏在了地板上挪不动脚步,因此他只能站在门外看着鲁鲁修小心地把妹妹在床上安置好,又掖掖被角,垂着头在床前又坐了一会。


接着他抬起手,朱雀以为他会擦眼泪,但鲁鲁修摸摸左脸——刚才被误伤的地方,伸手理了理娜娜丽的额发,不让它们贴在妹妹脸颊上。


手里柔嫩的花茎被捏得变了形,朱雀赶紧松手,但花束已经没精打采地摊在他手上,就象孩子此时的心情。




门自内侧打开时发出“咔啦”一声轻响。


朱雀抬头,目光和鲁鲁修撞了个正着。


一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两个孩子都不吭声盯着对方。




“你都看到了。”


鲁鲁修终于开口说话。他用了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朱雀往后缩缩。




黑眼圈在他脸上好明显,鲁鲁修皮肤那么白。朱雀想。


他的表情毫无波澜,看不出是在生气还是悲伤,就像刚到枢木府时朱雀问他{你妈妈不一起来吗?},他也是这样的表情说,{妈妈去世了。}


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朱雀突然有点害怕,他伸手捏住鲁鲁修的左颊,动作太突兀对方没来得及躲开,碰到方才受伤的地方鲁鲁修疼得吸气。




“你做什么?!”他恼怒的挥开朱雀的手。




“你受伤了。”朱雀也用了陈述句,不知是不是在回应对方刚才的话。




“没什么大不了的”,鲁鲁修皱眉揉揉有点发红的脸颊,“很快就会不疼了。”




朱雀放下心来。鲁鲁修也是会疼的,太好了。


记得有次跌了一跤,爸爸等着他自己爬起来才过来为他处理伤口。对他说人会觉得疼痛、会流血都是活着的证明,不用因为会受伤而恐惧,而受伤了也不觉得痛的人是很可悲的。




手里的触感提醒他到这里的目的,朱雀把花束递给鲁鲁修说:“这是、给娜娜丽的。”




鲁鲁修抬头看看朱雀,又垂眼看花,“…已经焉掉了。”




“啊,对不起——”




“不用道歉”,鲁鲁修接过花束,轻柔地触碰嫩黄色的花瓣,不易让人觉察地微笑了一下,“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我回去拿新鲜的……”朱雀转身就要跑下楼,被鲁鲁修从后面一把拉住。




“不用了。”




“呃?”




“明天一起来的时候再拿来就好了。”




朱雀花了半分钟反应这句话里的关键字眼,“你是说…明天我可以和你一起来看娜娜丽……?”




鲁鲁修作出不耐烦的样子:“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电梯的金属们合上后,鲁鲁修靠着朱雀站着,当指示灯上的数字快要变成“1”时,朱雀听见倚着自己的人,用轻到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 a ri ga to。”




谢谢你。










05.




娜娜丽感觉手指碰到了温暖柔软的面部皮肤,由上到下,很快在脑海中描绘出一张温和微笑着的男孩的脸孔。


哥哥的声音在旁边说:{这是我朋友,他叫朱雀。今后我们就住在他家。}




察觉到所触碰的脸颊的主人开口了,一个清亮的声音操着不太熟练的布里塔尼亚语说:{娜娜丽,我是枢木朱雀,见到你很高兴。}




{…KURURUGI SUZA……?}




{叫我‘SUZAKU ’就可以了。}男孩说着在她手心写下几个字母,{汉字的话是写作这样……}他接着又移动手指在女孩手上写下两个笔画繁复优美的字符。




“……朱雀?”




“嗯。”男孩笑着应承道,“今后请多指教,娜娜丽。”




“朱雀。”娜娜丽把自己学会的第一个日语名字重复了一遍,反握住刚刚在手心写字的手,微笑起来。


好温暖的手。这个人身上有阳光的味道,她想。


很久以后,每当想起枢木朱雀这个人,娜娜丽都会联想到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感觉。








{我喜欢哥哥的朋友。}娜娜丽倚在靠枕上说。




鲁鲁修拧亮台灯,在床边坐下。{你是说朱雀?}




{是呀,朱雀哥经常和我说你们在学校里的事情,还有天气好的时候会带我到外面玩,因为我看不到他就把周围的风景说给我听——他的布语已经说得很棒了,}她好像叹气一样小声道:{现在我只能和哥哥、朱雀哥还有枢木伯伯说上话,我要多学点日语,那样就可以和家里其他人交谈,还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学校上课。}




{学校的话娜娜丽很快就能去了啊,老师说你才两个多月就会读盲文教材了,等你追上其他人的进度……}




{哥哥——}




对于突然被打断说话鲁鲁修有点惊讶,他静下来等着妹妹再次开口。




娜娜丽的声音里有少许不安:{…我们会在这个国家待很久吗?}




作为人质被送到异国,形同流放者或是政治道具的身份。离开母国后那边一次也没发来问候之类的东西,就像是这对兄妹从没存在过,居所里他们用过的东西也一道运送过来,简直像要把它们存在过的痕迹全部抹掉……也许会一辈子留在这个小小的岛国,直到老死。




鲁鲁修回答得很艰难:{会是很长一段时间吧……}




{以后也不回去了?}




{应该……是的。}




陪兄妹俩来日本的帝国特派执行官办理好所有手续又留下有巨大数额的存折后也走了,就好像转交了一分行李,而他只是送货员。




娜娜丽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甚至是有些雀跃地说:{太好了……}




{咦?}




{我喜欢这里,喜欢朱雀哥哥、喜欢枢木伯伯喜欢森里阿姨,也喜欢教我盲文和日语的老师。}




{…………}




{每天早上不会有一大群人来帮你洗脸漱口更衣;出门的时候没有侍卫跟在后面;见到你的人不会低头行礼,也不用向别人行礼;更不会在玩耍时有人跳出来纠正你的举止仪态。


{在这里……}娜娜丽顿了顿,露出一个微笑:{这里的人会把我们当我们对待,而不是什么公主王子。}




鲁鲁修不由得随着妹妹的描述回顾以往的时光,发现除了自己很小的时候,他的生活再也没有像近几个月来这样的……轻松愉快。




女孩继续说:{哥哥最近笑的次数,比以前在家——我们以前的家里多好多呢。}




{那是因为朱雀他老干些让人发笑的蠢事!}他用毫无说服力的语气争辩到。




{果然是朱雀哥的原因吗?}




{……你该睡觉了。}鲁鲁修把妹妹塞进棉被里,并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晚安,娜娜丽,我爱你。}




{我也爱你,哥哥——晚安。}








+++




鲁鲁修梦见闹钟变成朱雀的模样,反复叫着“起床啦起床啦”在耳边吵个不停。


真吵。


他用被子蒙住耳朵,很好,闹钟不叫了。




一股风空气窜进来,有人把他的棉被掀开。


鲁鲁修皱眉,仍然紧闭着眼睛,伸手摸索自己的棉被,摸到个软软的东西,抓过来抱住继续睡。


奇怪……被子什么时候变成毛茸茸的了?


简直像小狗的毛……虽然还是很暖和,但是、一般棉被是不会动的吧。这条“棉被”不只会动,还会焦急地叫嚷:“鲁鲁修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朱雀的声音。




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对他而言大清早起床总是那么任务艰巨。


眨眨眼调整焦距,赫然看到本该抱着的棉被不知怎么的,变成了枢木朱雀。


两人鼻尖对鼻尖地看了几秒钟,朱雀开口道:“鲁鲁修你睡出口水来了……”




刚刚摆脱起床低血压的王子用手背去擦,嘴角上当然什么也没有,他不高兴地瞪了好友一眼:“什么事?”




朱雀想起自己的使命来——他拉着鲁鲁修跑到窗前,大力将窗帘“哗”地扯开, “你看,下雪啦——!”




深深吸一口气,鲁鲁修闻到雪天的空气特有的清冽。和式建筑尖棱棱的屋顶被昨夜的大雪盖住,成了可爱的钝圆形状。庭院里的灌木丛和假山都被包在雪下,像谁遗落了一地的棉花糖。胭脂色朝阳附近的云朵如同新嫁娘的唇,雪地上点缀着片片金色和紫色的阴影。


男孩离开窗子走到床边飞快地翻出厚衣服换上,朱雀跟在他后面一起跑到院子里。鲁鲁修从一尺高的走廊上往后倒——任凭身子摔在松软的厚厚雪层上,发出陷进去的声响。






他躺在雪地上仰望灰白色的耀眼天空,北风将几缕银色的雪尘扬起来。朱雀跳下来,掬起一捧莹白扔到他身上。


他听见喉咙里发出遏止不住的大笑。










首相枢木玄武完成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正好看见森里太太把三个玩雪玩得一身衣服湿漉漉的小家伙用大毛巾裹起来,监督他们把三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您一定要好好说说这两个调皮鬼,”胖扶人接过男主人的外套时抱怨道,“他们居然把小公主的轮椅当作滑雪撬,三个小孩从山丘上滑下来——最后一起滚进了雪窟窿里,他们居然怂恿女孩子作这样危险的游戏!”




两个男孩一起望向手捧汤碗的女孩,都在想象要是森里知道这“危险的游戏”是娜娜丽想出来的,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一家之主把三个孩子叫到跟前,象征性地在每人额上轻轻弹了一下,“都听着,下次不许这么做了——”他用眼角余光瞟到森里满意地走进餐厅去的背影,压低声音接着道:“——玄关墙边放了一套滑雪板和雪橇,都是小孩子的尺寸,玩的时候小心点——还有,别让森里阿姨知道是我买给你们的。”




“开饭啦——”


胖夫人从餐厅探出身子催促他们,孩子们只好把雀跃和欢呼都憋使劲憋回肚子里,作出乖巧的样子跟着打训斥之名行怂恿之实的中年人向餐桌走去。








鲁鲁修从浴室出来后走进二楼的客厅想看电视,脚步停顿在门口,他盯着榻榻米上多出来的,他以前从没见过的物事,问正在摆弄那东西的朱雀:“这是什么?”




朱雀插上被炉的电源,回头说:“这是被炉啊,鲁鲁修以前没见过吗?”




贵族的骄傲让鲁鲁修无法坦白自己以前确实没见过这种在桌面和桌腿间铺了层被子的东西,但他至少猜出这是用来驱寒的。




朱雀拖过来几个软垫放在被炉周围,掀起一角坐下。见鲁鲁修还站着没动,拍拍身旁的坐垫说:“过来坐这里呀。”




虽说对东瀛特色的过冬用品心存疑虑,鲁鲁修还是一步步走到被炉前,学朱雀刚才的样子坐下,把脚放进被炉——




“啊,还缺一样东西!”


朱雀跳起来向楼下跑去,到厨房抓了一个小筐又在它里面装满红红的橘子。抱着这些东西跑回楼上,却发现鲁鲁修没在小客厅里。


他去哪了?




这时朱雀听到走廊那边有人的说话声,一回头就看见鲁鲁修抱着他妹妹往这边走过来。随着二人走近,谈话也逐渐清晰——


{哥哥,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啊?}




{跟我来就是了,那个东西里面很暖,好——舒服的!}




{哥哥,你…没事吧?}


娜娜丽有点担心,她这个说话就没用过感叹语气的哥哥,现在不仅用了感叹句,居然还在句末加了惊叹号……太不正常了。






朱雀在心里偷笑,放下手里的小筐,走过去帮鲁鲁把娜娜丽抱进小客厅,将她安置在被炉前。盲眼的小女孩小心地碰碰桌面下的棉被,慢慢地把手和脚伸进去。


她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呼,又往里面挪了一点,“真的很舒服呀……”




“是吧?”


她的哥哥有点夸耀意味地说,好像被炉是他发明的一样。




男孩们把小公主围在中间,一左一右钻进被炉。




朱雀很喜欢被炉。


因为猫平时对他总是爱理不理的难以亲近,不过在寒冷的冬天它们会乖乖呆在被炉旁边,甚至愿意爬到他腿上蜷成毛茸茸一团,高傲的猫咪也是会怕冷的。




毕竟没有谁会讨厌温暖,不是吗?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的话,鲁鲁修不止一次想要再回到这个冬夜。他之后的人生中再也没有见过比那天更洁白的雪花,再也没有比那个三人坐在一块的小小被炉更让他感到安心的场所。


尽管他是这世上最不屑于相信 “如果”这种假设的人。




字数较多,后文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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