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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 Gravity(2)

团子滚滚:

Episode 1




Episode 2  Suspense




平底锅里的煎蛋正在滋滋作响,焦香的气味从其微黄的边缘散出,让鲁路修满意地微微勾起唇角。忽然一双手臂自后方揽住他的腰肢,与此同时一颗脑袋压得鲁路修的肩头一沉。嘴角的笑意更深,鲁路修没有回头便唤出了来者的名字:“朱雀,别来这一套了。”




朱雀闻言却没有松开手臂,只是吸了吸鼻子道:“好香,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和你结婚这一年来能一直吃到你做的菜真是太幸福了。”




“少来,不过是个煎蛋而已,用不着把我夸到天上去。”半真半假地用手肘轻顶了一下朱雀,鲁路修偏过头朝橱柜点了点下颚,“好了,拿个盘子来,把蛋端到桌子上去。面包在烤箱里,自己去拿吧。”




“是的,长官!”




朱雀终于放开了鲁路修。在餐盘摆放到桌面的轻响中,鲁路修还听见了从打开的电视机中传来的人声。鲁路修走到桌边,两人份的煎蛋与面包已被摆放妥当,待鲁路修坐下,朱雀食指大动地拿起刀叉,“那我就不客气了。”




鲁路修没有急着享用早餐,打了个呵欠,撑着脸颊饶有兴味地注视着朱雀。




“其实鲁路修……你可以不用总是早起帮我做早餐的……”被煎蛋塞满嘴的朱雀含糊地说着,灌了一大口牛奶勉强将食物咽下,“你昨天又熬夜赶稿了,今天就睡个懒觉吧。早饭我可以在上班路上解决。”




鲁路修闻言挑起眉,毫不掩饰嫌弃之意地道:“你难道想把唐纳滋当早餐吗?我可不想我的丈夫没到三十就发福成一只球。”




“难道鲁路修你喜欢的只是我的外表……”朱雀嘴角的笑意还未彻底漾开,便在电视新闻的声音中凝固起来。鲁路修怔愣了一下,也顺着朱雀的视线扭头看向身后的电视。




“……昨天发生的凶杀案,今日凌晨在各大视频社交网站上,自称Zero的人士再次发表了一段承认其犯罪的宣言。”




“这是?!”朱雀丕然变色,神情凝重地注视着电视上的画面。新闻中放出的视频一片昏暗,只能借由微弱的光线面前辨认出一个端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在压抑的几秒沉默之后,一道经过处理的低沉男声从电视中传出。




——如今的法律是强者们的免罪符,用权利与金钱在法庭上借律师之口巧舌如簧,被埋没的却是无辜者们血泪的真相。




——而我将代替法律为世界带来新的秩序。




——畏惧我吧!自以为能逃过法律制裁的罪人们!渴求我吧!无法在法庭上得到公平与正义的无助者们!




——我的名字是Zero。




抓起放在餐桌的钥匙,朱雀只来得及将自己的餐盘丢进水斗,便拎着自己的公文包急急地冲向玄关,“抱歉,鲁路修,我得走了。”




鲁路修看着朱雀半蹲下身子穿上鞋,微不可见地蹙起了眉。




站起身,打开房门,朱雀一只手撑住半开的门,蓦地回头看向鲁路修道:“对了,我前几天不小心看见你同一个绿发的女人走在一起,她是谁?”




“嗯?”鲁路修怔了怔,心头猛地一颤,偏过头做出思索的模样道,“绿发的女人……啊,她是出版社的,来找我商讨报刊专栏的事宜。”顿了顿,鲁路修疑惑地蹙起眉,“怎么了?忽然提起她。”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来婚礼那天我似乎也有见到她。也许是我记错了吧。”随意地摇了摇头,朱雀跨出房门朝鲁路修道别,“我走了。今晚我可能不会回来了,你不用等我,自己先睡吧。”




*




在寂静的清晨,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转动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落在耳边。鲁路修保存了一下电脑上正在编辑的文档,起身走向玄关,正巧撞见推门而入的朱雀那疲惫的脸庞。




“鲁路修?”朱雀惊讶地道,下意识地抬头看了挂钟,“都已经四点了,难道你一整晚都没睡?”




鲁路修接过朱雀的公文包,替他脱下外套,回道:“你不也刚到家吗?”




朱雀闻言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其实……我就是回家换身衣服、洗漱一下,马上就得回局里的。”




鲁路修紧蹙起眉心,视线落在朱雀眼底的青黑上,“你已经连着这样好几天了,就不怕身体撑不住吗?”




“没关系,我对我的体力有信心。倒是你,赶快去睡吧。”朱雀笑着说道,伸出手扶住鲁路修的肩头把他向着卧室的方向轻推了一段路,自己匆匆走进了浴室。




鲁路修瞥了合起的浴室门一眼,没有如朱雀所愿躺到床上,而是坐回了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前。直到浴室门重新打开,朱雀裹夹着水汽再次出现在鲁路修的眼前,鲁路修依旧了无睡意地坐在那里。




朱雀拿着毛巾擦拭头发的手微微一顿,疾步走到了鲁路修身旁,“你怎么还没去睡?”




“我怕我一睡就又几天见不到你了。”鲁路修抬起头看向朱雀,目光扫过对方仍无法掩去疲态的脸庞。




毛巾被朱雀披挂在后颈,他环过双臂,给了鲁路修一个带着湿气的拥抱。




“对不起,结婚以后我也没有多少时间陪你,你感到寂寞了吗?”朱雀闷闷的声音从鲁路修的脖颈间响起。




鲁路修却只是抬手按住朱雀的手臂,淡淡地说道:“哼,结婚之前我就有觉悟了。”




朱雀的手臂没有立即松开,他紧搂着鲁路修,好似再从后者的身上汲取起身的气力。片刻后,朱雀松开鲁路修,直起身子,笑着说道:“等我抓到那个Zero,我就可以有时间来陪你了。你说到时候我们去哪里度蜜月好呢?”




鲁路修有些不愿对上朱雀此时的目光,垂下头含混地答道:“你先应付完眼前的事情,再来谈蜜月吧。”




*




这一回朱雀打开房门回到家中的时候不再是清晨,而是通常的夜晚,但不变的是他脸上的疲惫之色。




看着朱雀将自己扔进沙发中,鲁路修开口问道:“你的上司终于愿意让你们休息了吗?”




朱雀抬起眼看向鲁路修,叹了口气道:“这也不能怪我的上司。真要算的话,只能说是那个自称为Zero的家伙的错。毕竟这两年来Zero犯下了五个案子,我们却已经无法将其追捕归案,让FBI的形象大为受损。”




鲁路修眉心微微一跳,挨着朱雀在沙发上坐下,有些迟疑地道:“但我听说,民间有许多人把Zero称作‘正义的使者’……”




朱雀猛地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疲态尽数化作熊熊燃烧的怒火,扬高声音打断了鲁路修的话语:“什么‘正义的使者’?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杀人犯,无论那些被害者生前是否逃过了应得的惩罚,他也没有资格代替法律进行制裁。”




鲁路修合起微张的口,低垂下眼,咬住了脸颊的软肉。再开口时,他的语气也冷硬了几分:“但法律不是万能的,也有法律不能伸张的正义。”




朱雀怔忪了片刻,眼中的怒火蓦地熄灭,前倾过身子握住了鲁路修的手掌,愧疚地道:“……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没关系,我……已经放下了……”回握住朱雀的手掌,鲁路修低声说着站起身,向摆放着电脑的书房走去。




“鲁路修……”朱雀夹着懊恼之情的呼唤从身后传来,但鲁路修没有回头。




*




刷卡上车




*




正午时分,玄关处响起了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诧异地看了眼挂钟,鲁路修扬声问道:“朱雀,你怎么回来了?”




没有听见回答,鲁路修不解地微微蹙起眉,合起笔记本电脑,起身向玄关走去。




合起的房门前,朱雀正侧身放下钥匙,玄关的幽暗将他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更衬得他面无表情的脸庞阴郁了几分。




鲁路修眉心的皱褶更深,上前几步问道:“你怎么了?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朱雀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正对向鲁路修,低声问道:“鲁路修,那个绿头发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过了这么久你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鲁路修抿起了唇,有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他的心头。




朱雀摇了摇头,垂下了眼睛,被掩去的绿眸中好似隐藏了许多痛楚,“我去查过了,和你有合作的几家出版社都没有这样一个女人。”




“你去调查我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鲁路修后退了一步,脸上流露出受伤震怒的神色。然而他的心已经重重地沉了下去,他最害怕面对的事情正在他的眼前上演。




“我想相信你的,但是我无法再欺骗自己了,”朱雀颤抖地吐出一口气,终于再次对上了鲁路修的眼睛,“我们初二那个夏天,杀死你母亲重伤娜娜莉的那四个入室抢劫的未成年人,在三年前陆续出狱后,三个死于非命,一个失踪。”




鲁路修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那双他以为自己早已熟悉的绿色眼睛中,如今流转着他看不懂的幽深,其中喷涌而出的剧烈情感好似海浪袭向鲁路修,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淹没在深深的海底。




朱雀似乎早就料到不会从鲁路修那里得到回答,径直继续道:“那三个人的死实在是太过‘意外’,以至于并没有人去深究他们的死因。至于剩下的那一个,我记得他是主犯吧?一个街头小混混的失踪又会得到多少关注呢?不过……”




朱雀的话音戛然而止,他颤抖着手从西装内侧的口袋中掏出几张照片,扔在了鲁路修的脚下。照片轻飘飘地掉落在地毯之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然而却如一声惊雷重重的击在了鲁路修的心口。




照片上赫然映着一具从水泥中凿出的尸体,虽已腐败却仍能依稀辨别出他生前的面容,扭曲着仿佛在死前看见了极致的恐惧。




“那是你第一次杀人吧?看起来就算是Zero,第一次动手也都会有疏漏的地方呢。把他封在水泥中就是你最大的失策,这极大延缓了尸体的腐烂。上面留下的痕迹和线索足以让我们锁定犯人。”朱雀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好似在强迫自己将接下来的话语说出口,“你的名字进入FBI的视线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自首吧,鲁路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鲁路修松开了紧锁的眉间,给自己戴上读不出情绪的空白假面,他摇了摇头继续道,“就算你说的这几个人是我杀的,这又和Zero有什么关系。”




“不要狡辩了,我已经将与你母亲命案有关的这四人的死交予BAU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与Zero的犯罪手法如出一辙。在Zero开始活跃起来的这两年多的时间里,FBI已经收集了大量的情报与线索,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可以怀疑的对象。当嫌疑聚焦在你的身上时,你觉得你还能逍遥法外多久呢?”朱雀的声音逐渐变得冷硬,他瞪视着鲁路修,似是在等待后者的回答。




“……”鲁路修与朱雀对视了数秒,对方眼中陌生的情绪令他不由得想要发笑。于是他便真的笑出了声,低沉的笑声中夹杂着一丝狂乱和憎恶,“他说了,他对我说‘笨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出来了吗?你能拿我怎么样?法律算个狗屁,他根本不会保护你,可怜的小弱鸡’。”




笑声渐渐止歇,鲁路修用同样冰冷的视线回视着自己最亲密的爱人,缓缓问道:“朱雀,你说这样的人有什么活着的价值?”没有等待朱雀的回答,鲁路修便扬声继续道:“所以我杀了他,法律无法主持的正义便由我来声张。不只是他,还有一切逃避法律制裁的恶徒,我是Zero,这个世界由我来制裁!”




“鲁路修,你想成为神吗?”朱雀喃喃地问道,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你没有权利去定夺一个人的生死。”




两人间最后的秘密被暴露在了阳光底下,鲁路修忽然感受到一阵轻松。他静静注视着朱雀,挑起眉,“那你想怎么样?”




“逮捕你,”朱雀的声音有一丝不稳,然而被他举起的枪口却稳稳地对准着鲁路修的胸口,“这是我身为执法者应尽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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