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逆白黑】《The END》
cp：朱修（主） 鲁C 雀C
零镇相关
1
“这是你自己的意愿。”年轻的骑士默然望着卧室前方落地的窗帘，金色的流苏在地上铺的有些散乱。他用他长久以来惯用的陈述语气，此时却显得无助而可笑。
“你既然已经知道，也已经同意了，枢木朱雀。”与他同在这间房里，鲁鲁修有些烦躁的捋了捋额间的碎发，“过多的向我质疑只会削减你的勇气。”
“你压根没打算活下去，无论如何。”朱雀终于把目光从地上的金穗转移到了面前一袭白色华服，神态悠然的皇帝身上来。当只有两个人独处，或者C.C.也在的时候，鲁鲁修一般会摘掉自己的美瞳让双眸得以轻松一些，但这血红色的光芒对于朱雀而言无疑是一种带着憎恨的折磨，这双眼睛的主人曾经勒令过他，扭曲他的意志，否定他的作为，攻破他心中的壁垒，连同枢木朱雀这个名字一同被红色的恶爪撕的粉碎，最终还要在一个终结的生命中隐去光芒。
终于，骑士忍不住快步走到皇帝身边，又在与他近在咫尺时收获了一个不友好眼神，他顿住了脚步，努力压下不平的呼吸，“鲁鲁修，你至今依然恨我吗？”
鲁鲁修有一瞬间似乎暴怒，但那戾气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你很有自知之明。”他选择这样平静地回答。
“你恨我把你交给皇帝吗？”
“那不过是想要扭曲我的意志，但无论你怎么做，我终究还是记起了一切，这不值得一提。”
“你恨我利用了娜娜莉？”
“就凭你？”鲁鲁修冷笑了一声，露出不屑的表情，“娜娜莉心里比你明白。”
“你恨我误解你蓄意杀死尤菲吗？”
“那是不明真相的人都会采取的做法。好了枢木朱雀，不要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有时间不如看看书学学政治经济吧。”鲁鲁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离开。
可朱雀固执地看着他，没有理会他脸上越积越多的怒意，“可我想知道，鲁鲁修——”
“够了！”一声呵斥自冰冷的空气中划过，打破了方才艰难的交流，“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会有所长进，枢木朱雀。”鲁鲁修猛然冲上去抓住了骑士的衣领，这力道不算太轻，但对于朱雀来说想要挣脱很容易，他没有这么做，而是自突然轰鸣的耳朵听到了那个人咬牙切齿的控诉：
“我恨你啊，枢木朱雀。你的软弱无能正是你失败的原因，你不断背叛所爱的事物，固执己见，曾经在神根岛说要杀了我，可到现在还像个妇人一样患得患失，自作聪明！”
朱雀闭上眼睛，似乎要把这一切话语刻在心里。
“到如今还引以为傲你的软弱，向仇恨之人祈求谅解，这样的宽恕有何意义？不过是生时犯下罪孽，死时又害怕地狱召唤，徒劳寻求解脱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朱雀闭目独自喃喃。辩解无用，鲁鲁修的确说对很多事情，但并不完全是对的，而他，像是个等待判决的重刑犯，只消承受宣判，承受责罚便可。
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鲁鲁修松开了朱雀，后退几步冷冷地打量着他。
朱雀的表情不像是愧疚，不像是埋怨，而是一种认命一般的隐忍，鲁鲁修知道他的苦衷，他又何尝不理解他的痛苦，只是日期将近，可朱雀依然在是否应该要自己殉死这件事情上摇摆不定，这叫他放心不下，而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他忍不住想要安抚他，却迫于一直以来伪装得体的疏远与冷漠，终究是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自己转身离开。
其实朱雀，你忘记了一点。
我对你宣布刑罚，我会和你共同承担。
2
朱雀没有注意到C.C.什么时候走进了房间，她看到了脸上显出疲态的自己，脸上不由自主地显现出调侃的神色，“事后？”她不合时宜地问。
朱雀以一个苦笑回应了他。
“你早该知道他的性格。”C.C.嘲讽了一句，“爱说谎的人有时候不会意识到自己在说谎。”
“你很了解他。”朱雀坐在床沿，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
“也许是，也许不是，谁知道呢。”C.C.语气中似有一些遗憾，可在她精致如陶瓷的脸上并无一丝难过的样子。
“你对他没有不舍吗？”朱雀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蠢，可莫名的他又很想听她如何回答。
“我一路看过来，许多事情不是你尽了全力就能改变的。”C.C.走向朱雀，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从里面看出些什么似的，“有时候你只需要服从命运便好。”
“可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如果你最初便知晓真理的天平最终会偏向哪一边的话，你就不会做出当时的选择了，换句话说，鲁鲁修也就不会做出当时的选择了。”C.C.白了他一眼，似是对他的天真感到惊讶。
所以——当以死赎罪。
“我便是为这而生，为这而死。”
“遵从自己，其实真的是莫大的幸福呢，鲁鲁修很幸福，比起我们两个来说。”末了，C.C.轻轻抱住了朱雀的脖颈，俯下身来脸颊贴上了他柔软的卷发，“求死之人得死，很幸福啊。”
“我的死便是遵从自己。”朱雀张口反驳C.C.
“你不会骗自己的，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不会有如此坚强的意志来追寻自己认为对的东西，你和我不一样。”C.C.松开朱雀，径直向门外走去。
“你和我其实一样。”朱雀最终这样回答。
3
皇帝鲁鲁修正在整理自己三天后的遗物。
一个盛满千纸鹤的精致的盒子，里面有娜娜莉折的，有C.C.折的，也有朱雀折的，鲁鲁修不消多看便能准确的筛出哪些歪七扭八的千纸鹤是那个叫做枢木朱雀的人折的，他一脸嫌弃地把它们拿出来扔掉，“太丑了，不适合放在我的棺材里。”
朱雀无奈地抚着额头，看着鲁鲁修把自己与阿什福德学园里朋友们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箱子里整理好，又厌恶地揪出一个银黑色的眼罩恶狠狠地甩在朱雀脸上。
“看看你干的好事！”
朱雀摊开掌心的眼罩，一时间怅然若失。
“你以为我会纪念它？”鲁鲁修扭过头来，朝他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当然不会。”鲁鲁修不可能对那段自己带给他的屈辱的历史有什么留恋。
可是——
“也许我会怀念它。”朱雀将眼罩叠好，表示自己已经珍藏。
“很好，我很荣幸。”鲁鲁修咬牙说出了这几个字。
“不过我怀念的，不是那个叫做朱利叶斯的人。”朱雀从眼罩上收回目光，第一次，温柔的，没有其他杂念地，注视着鲁鲁修。
“我怀念那时自己的心境。那时我在想，我要得到属于我的幸福。”
鲁鲁修终于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有些茫然地看着朱雀。
“当时我很难过，我以为我不会原谅你。的确，我不会原谅你，现在也不会。可当时我却想，我不愿做那个失去幸福的人。每当看到你的时候，我总会有一个念头，『这样也很好』，『能这样和鲁鲁修在一起，也算是神明对我的宽恕了吧。』”
“你一直是这样想的？”鲁鲁修低下头无神地看着桌面上的一片狼藉。
“后来你回到学校，我甚至还想过，等我改变了这个世界，我就回来，回来找你，哪怕你只有虚假的记忆，我也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只要是你。”
那是空有的美好，鲁鲁修自嘲地摇着头，“我不过是个罪人。”
即使虚伪的我能够抚慰你，那也只是暂时的快意。
“鲁鲁修，我曾经以为，我是个一心求死的活人。”朱雀努力用平静的声音倾诉，可他哽咽的声音又出卖了他的悲凉，他猛地抓住鲁鲁修的胳膊，死死地扣住，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一般，“我也纵容自己有『等一切结束后，就以死告慰亡灵』的想法。可那是基于我认为我那时的观点和做法是有意义的基础上产生的，可到现在我才知道——
“原来从开始，我便从来没有活着过。我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鲁鲁修，对我仁慈一点吧。”朱雀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想有平常人拥有的爱，那能够让我感觉到，我，枢木朱雀，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笨蛋。”眼前的人不知何时泪水溢上了眼眶，“笨蛋。”他重复了一句，却突然转过身来，抚上朱雀的眉心，抚平那未曾消散过的愁绪，连同心事，化为了一个深吻。
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枢木朱雀这个人，固然被世事磨砺，可心里，永远存在着那个叫做枢木朱雀的最最柔软的地方，对幸福的渴望，对所爱之人的怜惜，他像光，将四周照的暖祥。
他们紧紧拥抱，彼此释怀。
“我终究不得见你披戴假面之日。”
“可我却愿意将世界交付与你。”
4
“要准备出发了。”C.C.坐在梳妆镜前，背后是正在为她梳理发丝的鲁鲁修。
“真的不打算结束？”鲁鲁修想了想还是问了她。
“也许那家伙说的是对的，我和他，其实一样呢。”C.C.转过头来，温柔的对他一笑。
“可别反悔。也许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的人了。”鲁鲁修不禁为自己这样幼稚的回答笑出了声，“你一定又会嘲笑我太过自我欣赏。”
“不，我的确不会再遇到像你这样的人了。”C.C.依然微笑的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没有人比你的灵魂更加高贵。”
“好了。”鲁鲁修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轻轻拍了拍C.C.的头，C.C.点了点头表示基本满意。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谁知道呢，继续寻找下一个契约者也不是没有可能。”C.C.语气中透着无所谓。
“下次机会来的时候可别这么傻了。”
“你这么期待下次机会吗？如果未来有一天人们不会再记得你，也许我才是你活在世界上唯一的证明呢。”
之后她站起来，拥抱了鲁鲁修。
我们曾经一路相伴。
尾声
“你进来的不是时候。”鲁鲁修对着门口突然闯入的朱雀略带挑衅地说道，C.C.还挂在他的脖颈上不放手。
“都准备好了，陛下。”朱雀最后对鲁鲁修行了礼。
『准备好告别了吗？』
“把窗帘拉上吧，明日的阳光不属于我们。”C.C.将透射着阳光的窗帘拉严实，留下昏暗的空间。
朱雀一只胳膊用力地将鲁鲁修搂在怀里，另一只胳膊同时揽住了C.C.。
鲁鲁修和C.C.也互相抱住了彼此。
直到三个人紧紧相拥。
他们未曾被世界温柔相待。
却为世界开启新的征程。
END
中秋快乐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