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sia

【维勇】Acquaintance [01]

一个瓶子:

#非常我流的建立在现代背景下的偏西幻背景(大概),简单来说可以当做是个非典型吸血鬼paro。各种私设讲不清再单拎出来说…总之请务必不要太过在意。


#大概会特别慢热。


 


 


 


01.


 


这不过是一年内最普通不过的一天。不是什么节日甚至也不是周末,当然如果硬要把这日子输入搜索引擎里去找,大概也会有个类似某位商业大亨诞辰,或者什么巫医协会在某年的这天取得了治疗打嗝过多药水的生产执照,诸如此类令人瞧一眼也不会上心去记的噱头。


在机场候机厅翻看手机新闻的男人粗略地看过推送过来的头条新闻,随后点进几个专题匆匆扫了几眼之后就把手机丢回了口袋。


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男人暗自在心里总结道。他表情没什么变化,毕竟很多年前他就不再为毫无所获感到失望了。


估测年龄的话会被称为青年的男子扶了扶眼镜,抬起头来往停机坪看过去——很沉的阴天,所幸能见度尚且良好,未发出任何延误航班的通知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事了。然后只要航线上不发生些什么“人造天灾”,大约二十个小时之后他就能到家。


青年双肩背包最靠外的夹层里是一本署名西郡豪的护照,里头夹着一张国际航班机票登机牌。从底特律新城机场飞往福冈,在东京转机。


他不是这个候机厅里唯一的日裔,当然也不是会引人注目的那一位。穿着对于春天来说有些过于厚实的外套的这个青年,整体形象比接近小说里那些偶尔要出去打工补充吃穿用度的留学生。拥有没什么特点的黑色短发和架在鼻梁上非常普通的树脂镜片的眼镜,除了不离身放在背包里的个人电脑外似乎没什么要紧的贵重物品。


 


距离登机还有差不多四十分钟的时间。青年没有选择去登机口前设置的座椅区休息,反而是拖着一只看上去并不轻便的箱子走到饮水处旁边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那确实是符合登机要求尺寸的箱子,是相当旧的款式、结实可靠,不过磨损也已经相当严重了。一枚用英文书写了地址的挂牌掉在把手上,用于固定的皮革带子也已经不太牢靠。


青年选择那样基本很少有人走过的角落是有原因的,其中一部分原因可以透露,是因为他本名其实叫做胜生勇利,正在使用的是属于曾经友人的冒牌身份。


勇利用锥形纸杯给自己接了半杯冷水小口喝着,漫无目的地环视四周,突然在斜前方一扇玻璃窗前头停了下来。


视线彼端是一个有着高大背影的男性,身形挺拔,衣着和随身物品也能折射出此人良好的品味。更为难得是这人有一头少见的、几乎不含杂色的银色头发,即使外部和内部光线条件都算不上好,远远地看过去也会强行留下些惊艳的目光。


勇利一口喝完剩下的冷水,把纸杯捏作一团丢进回收的塑料桶里去。


他以一种相当不动声色的方式拉进了与银发男人的距离,始终徘徊在一个不会被发现的安全距离之外,目光相当直白地落在那个人的身上,看得很久、很远。


 


勇利显然没有考虑过在这么远的地方还会被察觉到的可能性,因而完全没有想过对方也向他的方向看过来该怎么办。


银发男人转身的一刻青年迅速地避开了视线,然而两人的目光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了一瞬间的交汇。


青年尴尬地低下了头。


盯着别人看然后被发现,这可实在是蠢透了。他希望两人目光对上那一刹那被当做他四处乱看刚巧撞上那人转身的偶然事件,就像平时走在路上不时对上哪个陌生人的目光一样,是个纯粹的意外。他承认此刻的不坦荡有点做贼心虚的意思,可是那个人绝对不会知道他这点小心思的不是吗。那种人看上去平时就是会成为所有人目光焦点的那一类。不用说是这种级别的注视了,就算是直接走过去搭讪的情况大概也十分常见。


黑发的青年盯着脚前面那块地板看了好一会儿才敢向刚才注视的方向抬抬眼——那人已经不站在那边了。


蒙混过去了,勇利暗自松了口气,有点不明白自己干嘛搞得这么紧张。他抬起头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正盘算着接下来该到哪儿去,一个越来越接近他的脚步声让他意识到事情远没有过去。


开玩笑的吧,青年暗自道。


硬底皮鞋清脆而坚定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随着愈发靠近而加快了步速。很快地,青年的余光里出现了一双深棕色的德比鞋和一对蓝灰调的西装裤管。


“你好。”那个人果然还是停到了勇利的面前,如果问起除了银发男人的举动之外还有什么是勇利意料之外的话,那么便是这个人低沉的男声有些似曾相识。


 


勇利不得已抬起头来,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正面。


不论是从那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张属于普遍可以称道英俊的面庞。来者有着十分典型的斯拉夫人特征,宽额头、高鼻梁和颧骨,发色和瞳色都极浅。青年认识不少具有类似特征的人,硬要说这一位哪里不太一样,大概就是他皮肤在白种人的基础上还要更白一些,虽然整体上看精气神不错,肌肤却是接近病态的苍白。


蓝眼眸的男人走过来问过好后见青年没有说话,丝毫不在意青年只是向他冷淡疏离地简单致意,很快整理出一个相当公式化的明亮笑容。


“我注意到你刚才在看我。”男人毫无恶意地陈述着事实,只是勇利听到后甚至有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男人的音量不小,周围陆续有人投过目光来饶有兴趣地围观这一幕。没什么比偷看人时被现场抓包更令人尴尬的事情了。


是了我刚才在看你,可那会儿在看你的肯定也不只我一个,你干嘛特地来找我。勇利暗自腹诽。不知道来人接下来会说什么,按理说对方不该是会计较这种小事的人。因为一些身份作假的原因他完全不想惹麻烦,越来越多的人往他们这边看过来,他甚至都能猜到已经有人在自己的社交网络账号上把这一幕编作无聊候机时候的谈资。行程一路上他都都尽量低调,没想到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你——”银发的人接着说道,表情有点松动,像是有点犹豫不知如何遣词造句:“你,我们,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勇利不由得一怔,他实在没想到这位银发的男士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先不说这是不是上个世纪就不再流行的搭讪开场语,现下两人的立场怎么看也不像是该由对面的人问出这句话。


“呃。”勇利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么傻乎乎的表情惹得前头那个笑得很公式的斯拉夫人脸上带了点真心感到有趣的表情,稍微停顿了几秒他还是立即回道:“不,没有,您认错人了。”


“可是……”


勇利没等面前人说完话,只是轻微地朝他点头致意一下,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要离开到稍远的地方消磨掉登机前的时间。眼前的男人想来一定是商务舱的旅客跟他并不在一个通道登机,只要想办法度过再十几分钟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步子捯得很快,想尽快远离这地方,却不曾想到银发的那位被他如此不礼貌地告别之后竟不依不饶地追了两步到他的侧后方同他一道行走。勇利加快速度他也跟上,放慢步子的话他也随之慢下来。


那人就是跟着他走,也不说话。勇利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有什么理由会跟上他。他自觉除了不至于过于冒犯的注视之外完全没有做别的会引发这样举动的事情。


勇利决定停下来,虽然他想尽可能避免跟他人解除,但毕竟这样一直被跟着也不是事,这样只会更引人注目。他得赶紧解决这个问题,不论怎样他认真思考过,很确认这么近年来他从未跟这人有过交集。


“您……到底有什么事情吗?”勇利停得突兀,这话问的也很突兀。


跟在他斜后方那人差点撞到他肩膀,停下时整个人都有点站不住似得晃了几下。他也不在乎勇利突然急停下来,站定在差一步鞋头会撞到勇利箱子轮子的位置。


“我无意冒犯。”那人稍微有点歉意,但很快就恢复到一开始那样有点大大咧咧的状态:“我其实就是想问——哦对不起我还没来及自我介绍,我叫维克多,维克多·尼基福罗夫。”


维克多伸出一只手,勇利简单地同他握了握手,也简短介绍道:“我是…我姓西郡。”


“西郡,是这样念吗。”维克多重复了一遍,这四个音节大概在他看来是不太常见的组合,但是他整个人却显得愉快了很多:“西郡,如果没猜错的话您是来自日本对吧。”


勇利点头表示肯定,面前的斯拉夫人突然很愉快地指尖交触在了一块:“太好了,我先前看您也是要乘坐这趟班机就猜您是不是日本人。我还是第一次去日本,其实我就是想向您咨询一些那边的事。”


原来是这样。勇利突然安了心,如果是想向本地人讨些消息情报倒可以理解。但同时他还是存着疑惑,他并不认为自己所能告诉维克多的会比他从搜索引擎上看来的多多少,他也满不认为自己看上去像是会热心跟人攀谈的料子。勇利相信维克多这样的人,只要他乐意对着其他不管谁露出个跟现在一样明亮的笑容,那人一定会乐意为他作答。


“虽然我知道的并不多,您问吧,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情就尽量给您答复。”


“那真是太好啦。是这样的,我其实是想问您知不知道哪里可以泡到温泉。”维克多问,意外的是个既笼统又普通的问题。


“最出名的温泉的话是在箱根一带,其他的还有很多。”明明是只要在网络上搜索就会得到很多结果,被这样提问的话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要不是因为维克多看上去挺认真的勇利都要怀疑他是要来找麻烦的了,结果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还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本子和一只钢笔,用大概只有他自己看的懂的方法做起了笔记。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勇利看见维克多那架势不得又有点吃惊。


“您为什么不自己上网查查看呢——肯定比我说的这些细多了。”勇利建议道。


维克多抬起头来冲勇利眨了眨眼,像是在消化他句子里的意思:“上网?哦,因特网,是不是?”他从口袋里掏出根本没开机的手机来朝勇利晃了晃,然后又把那个没起作用的方块扔回了口袋:“是要用这玩意儿的对吧。我还用不太惯。”


勇利有那么一会儿真心实意在考虑这会不会是什么整蛊节目,虽然他非常确定周围绝对没有什么摄像机之类的跟着。他又重新审视了维克多的穿着——虽然是显着复古了点,但这个年龄,看上去又是挺高社会阶层的人。用不惯手机?开玩笑的吧。


维克多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发言听上去有多么诡异。勇利很快的查到一些地点在电子地图上标注了给维克多看。


“我需要找离海很近的。”维克多凑过去观察了一会儿地图之后突然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很远,像是在重复别人的记忆那样:“……温泉……也是在海边……”


勇利不太能听清维克多在说什么,这个人的很多行为举止确实奇特到了令他产生好奇,但是他并不打算细究。只不过海和温泉两个词多少也勾起他内心的一些回忆。毕竟他的故乡就是一座把温泉旅馆当做旅游资源的海滨小镇,他已经有一些年头没有回去了。


他当然没打算跟维克多说起自己家乡的事情,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其他人提过自己真正家乡的事情了。勇利只是稍微走了一下神,又回过去思考怎么应付这个过于热情的旅客赶紧摆脱走人。他原先只是因为这个人发色特别令他想到了以前的很多事于是多看了几眼,却不料想给自己惹上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维克多相当认真地研究着地图,他本来像是介意着什么一样保持着一个非常礼貌的距离只是稍微凑近些看。结果一下子凑得离勇利很近,他们的肩膀几乎碰在一块,已经是一个近到勇利皱起眉头感到不舒服的距离。他轻咳几声示意维克多离开远点,结果那人却更加冒犯,这回干脆胸口都压到了他肩膀上。


“喂,你这样太过分了。”勇利下意识想推开这个人,却没想到那人身体沉重得出乎意料,又是突然以几乎整个人贴着他的姿势靠上来,找不到施力点让他有点力不从心。


“你——尼基福罗夫?!”本来是怒气结果吐字到一半变成了一声惊呼。


维克多完全脱力地挂在勇利身上,脑袋靠在他胸膛上,很快又整个身体向下滑。勇利只记得那人彻底失去意识瘫倒在地上之前维克多那双蓝得透明的眼睛目光涣散,接着才意识到方才维克多接触到他身体的部分是多么异常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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